就叫我晨间天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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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赛博毒药
接下来的旅程就没啥意思了,毕竟谁见了被AV-9罩着的车都得绕着走。到了中午,美智子和他们道别,飞回了北加州。“祝你们好运!”她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杂音都盖不住她的喜悦。然后,他们就见到了实验室的前门。
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像一只重伤的巨兽匍匐在他们面前,它占地面积极广,建筑高大,然而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塌落。当他们穿过迷宫般的安全门和警告标识后,开普勒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地方起码十年没人打理过了。
塔斯趴在开普勒的肩上,读着他个人终端上萨曼莎发过来的指示。牛魔则在无尽的赛博空间里试图找到此地某个可能还在活跃状态的系统。
“往那边走。”塔斯往左指了一下。开普勒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她转过那个弯,在一处停车场前停了下来。这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旧汽车。
“这就是PF-4号楼?”达米恩难以置信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美国核威慑力量的核心’?”他撇了撇嘴。PF-4号楼,即钚实验室是一栋毫无风格特征的两层棕色建筑,混在一堆胡乱散布的同样毫无特色的建筑间。要不是它的个体实在太大,你压根不会注意到它。
“有辐射风险吗?”莉拉娅问道。
达米恩耸耸肩:“我们身上都带着足够多的抗辐射药物,只要不直面伽马射线爆发基本都没事。更何况,根据辐射计显示,这里最大的辐射源就是咱们带着的那个玩意。”
扎拉抽出他那把大号银枪,爬出方包车,然后就僵住不动了。他发现周围有六个摄像头盯着他们,细微的嗡嗡声音似乎意味着房顶上的两挺机枪正对准这里。淦。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可能是用了什么微型音响:“我猜是小萨派你们送那个来的。”扎拉慢慢点头,把枪缓缓举过头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坚持这个姿势别动哈,我这就过来。”
过了不知道多少分钟,一扇暗处的沉重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金发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她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走到他们身前:“嗨,你们就是小萨派来的那些人?欢迎来到实验室,叫我安琪儿就好。”她向扎拉伸出一只修长纤美的手,“很高兴看到你们来到这。”
这个金发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你似乎可以从她身上读出她曾经经历过一段极为艰难痛苦的经历,这一点大大折损了她的魅力。一个大号技工工具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腰部。六人组纷纷爬出车厢,但他们都把武器握在手上。望着充满戒备的一行人,她笑着走了过来:“这一路不太顺利吧。”
牛魔耸耸肩:“比想象中顺利——你就是我们的接头人?”
安琪儿点了点头:“不介意我在签收前先验一下货吧?”开普勒按下货舱按钮,方包车货舱门“嗡嗡嗡”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大箱子。安琪儿走到箱子旁边往里面看了看:“看来是我要的那个炸弹。”她拍了拍手——非常有商业人士的范儿——以示任务完成。“行了,你们帮我把这玩意儿弄进去吧,”她轻快地说,“这样我就能把它无效化了。”
塔斯扬了扬眉毛:“就凭你,能把这核弹无效化?”
安琪儿点了点头:“如果你想找个地方把某个丢了的核弹无效化,那没有比制造它的地方更合适的了。”她吹了声口哨,从这栋巨大建筑的深处驶来一辆看起来就很能载的运输车。达米恩点了点头,这地方肯定有不少机器人,毕竟这地方对肉做的人来说实在太危险了。运输车自己行驶到货舱旁边,开普勒小心地把货舱门搭在运输车货斗上,然后他们慢慢地把装着核弹的箱子移到了运输车上。整个箱子移过去之后,运输车被这重量压低了几公分。
安琪儿满意地点点头:“我必须得替萨曼莎谢谢你们,自从她发现这东西以来,它就是她心里最沉重的包袱,多亏了你们,她终于能轻松一会了。”她转过身来,掏出一条薄薄的蓝色塑料片——现金芯片。安琪儿把芯片递给开普勒,开普勒看了眼里面的金额,顿时眼睛都瞪圆了:“我了个……”
“这是你们应得的,”安琪儿说,“给自己买辆新车或者是别的什么玩意。”她对着运输车吹了声口哨,运输车就自行载着核弹慢慢驶回建筑内。“哎对了,”她突然说道,“小萨之前好像告诉我说你们队伍里那个摇滚小子是在找什么东西是吧?”
“萨曼莎已经把她那个数据芯片给我了。”莉拉娅回答说。安琪儿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第二张芯片——它很明显和萨曼莎提供的那个是一对——塞到了目瞪口呆的摇滚小子手里。“给你,”她说,“这是你想要的那首歌的完整录音,母版。”
莉拉娅难以置信地说:“但你是怎么……?”当安琪儿走到门口时,她转过身笑了笑,然后说:“你要知道,萨曼莎可不是我们这唯一一位强尼银手的粉丝。”说完,她就和那辆运输车一起回到了PF-4号楼里。
“终于特么完事了,”扎拉说道,“还记得咱们之前在圣普韦布洛外面路过那地方吗?”
她把自己那把大号银枪插回枪套,笑着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回那去,把整家酒吧都特么买下来。”
···
“我快死了。”萨曼莎在通讯里说道,“我动了那个核弹,这个举动给我带来了数不清的痛苦,而它给我的最后一击落在了我的脊髓上,癌症。”
“你当初不必那么做的,小萨。”安琪儿说,“你应该等我派人来帮你。”萨曼莎摇了摇头:“咱们当时都不知道这个东西归属于谁或哪个势力。更何况当时情况紧急,所有的辐射报警器都响个没完。要不是我那时已进行过全身改造,要不是我还是个全身上下都做好防辐射准备的消防员,我在那不到一小时就死了。这么说吧,我当时不光能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从那个坏掉的掩体里清理出来,还能在那之后在海底甩掉那个铁疙瘩。”
“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安琪儿悲伤地说,“我真的没有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萨曼莎摇了摇头:“我答应过,最后把他还给你。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找到合适的值得我信任的人来帮我完成这个承诺。现在,我最后一块心病也好了。”她叹了口气,呼吸逐渐沉重,似乎是想吹去额前的头发——但她的头发早在三十年前就全没了。她接着说:“我要去给我自己倒一杯上好的黑麦威士忌,然后坐回沙发上。等到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我就会解除我的维生系统,静待死神的到来。”
安琪儿小心翼翼地给这个沉重的炸弹翻了个身,然后在炸弹身上的一个小键盘上输入了一串代码。
核弹身上一处隐藏的冷冻室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蓝白色的冰晶。被压缩的空气喷涌而出,发出嘶嘶的响声。冰冷的气体吹在她的脸上,吹起了她的长发。
她温柔地看着冰晶下那张铁青僵硬的脸。
她说:“好久不见,我的爱人。”